“真的?”陆予扬张开嘴,这样问道。
乔歆微微一愣,一度怀疑是自己的听力出现了问题,她满脸恍惚地看着陆予扬。
随后,陆予扬徐徐地睁开了眼睛,对着她笑了笑:“你说的,我可是记住了。我等下就让宋默泓去给你收拾行李。”
“陆予扬!你真的吓死我了!你总算醒了!”乔歆一时激动便马上抱住了陆予扬,而没有注意到他身上的大小伤口。
陆予扬的伤口被她碰到,疼得他的眉头都皱到一块儿了,但是他却没有喊出声来,而是继续让她抱着自己:“我不会再一次丢下你了。这一次,我肯定得好好地陪着你。”
乔歆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,泪水又开始在眼眶里面打转,她徐徐地松开了他,然后才注意到他身上的病服竟然被血染红了,是她刚才抱着他的时候触碰到他的伤口导致的。
乔歆在看到伤口的时候,马上歉疚不已地说道:“你的伤口流血了!我先帮你把护士找来!让护士给你重新处理一下伤口!”
在她打算起身的时候,陆予扬却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:“不要去……先陪我,说说话。”
“你傻不傻!我抱着你的时候都碰到你的伤口了,你为什么不喊?你告诉我一声不就好了?你看看,现在我把你的伤口弄出血了,一定很疼吧?”乔歆在心里责怪自己的粗心,为什么她到现在还是这样冒冒失失的呢?
陆予扬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病服上的血迹,然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:“你不是说我一直以来都太聪明了吗?不过我发现,太聪明并不是好事,所以我决定以后学笨一点。还有,我怕我喊疼之后,你就再也不会拥抱我了。”
陆予扬所说的傻话让乔歆的眼眶直接泛红了。
她抬起手,想要在他的肩膀上轻打一下,可是看着他身上那大大小小的伤口,她根本就舍不得下手。
所以她只能抿唇白了他一眼:“哪里有人不想要聪明,却想着要变笨一点的?还有,你不是不想要我的拥抱吗?记得我们的结婚纪念日那天,我让你抱我一下,你可是理都没理我呢。”
“那以后,我把那些欠你的拥抱,都还给你,好吗?”陆予扬笑了笑。
真的已经很久,没有在他的脸上看见这样温暖的笑容。
至少在面对她的时候,他是真的已经许久没有流露出这样的笑容了。
乔歆在看到这样既熟悉却也陌生的笑容的时候,那眼眶突然就酸涩起来了,然后她便开始掉眼泪了。
陆予扬抬起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去:“我早上的时候原本就想要告诉你,其实我回来找你,不是因为良心不安,也不是因为想要减轻自己的负罪感。我回来找你,是因为我爱你。”
“不过乔歆,我是一个迟钝的人,那些年,你一直陪在我身边,所以我习惯了你的陪伴,我也不认为我对你的那种感情应该被判定为喜欢。我只觉得,那是一种类似于亲情的感情。不过后来,当我得知一切真相之后,当我的心瞬间被掏空的时候,我才猛然意识到,自己错得多么离谱。”陆予扬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五官。
这一张脸,他日思夜想了三年,此刻,总算是触碰到了。
乔歆没有说话,只是安静地听着陆予扬的话。
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,基本上都是她在说,那么现在,换他来说。
“我恨自己,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选择相信你,却愿意相信一个不相干的人说的话。这三年里面,我基本上每一天都在回想我们的过去,然后我才知道,原来你已经彻底介入到我的生活当中了,在我的生命当中,已经留下了无数跟你相干的回忆。”陆予扬笑了笑。
乔歆抬起手,握住了陆予扬的手:“医生说,你的脑部前几年也受过伤?是什么伤?我为什么不知道?”
“那是在你离开之后的第二天,我回到别墅,看到了你的日记本。当我看到最后,得知你想要自杀的时候,我就马上开车想要赶去海边。不过我当时喝得酩酊大醉,脑子根本就不清醒,所以就出车祸了,差一点就……”陆予扬的话刚刚说到这里。
乔歆又开始掉眼泪了。
看到她掉眼泪,陆予扬反倒是有点手足无措了,他一脸懵逼地看着她:“你,你不要哭,你一哭,我就彻底没办法了。”
其实,这一点,一直都没有改变过。
那段时间,虽然他对她冷眼相待,但其实,每次看到她掉眼泪的时候,他的心里也很乱,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“我只是有点害怕,我害怕,我特别害怕你出事……陆予扬,你知道吗?当时我看到冲过来救我的人是你的时候,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我很震惊,我没想到你会不要命地来救我。同时,我也害怕极了,我怕你会出事。这是我这辈子爱得最惨最深的一个人,他要是出事了,我该怎么办?”乔歆真的觉得心有余悸。
想起那满地的血,再想起当时浑身是血的陆予扬,她就忍不住地害怕。
陆予扬缓缓地从病床上坐了起来,然后伸出手将乔歆拥入自己的怀中:“从今以后,我不会再让自己受伤,也不会再让你受伤,那些让你绝望而痛苦的过去,统统推翻,我们从头来过。”
乔歆伸出手回抱住他:“嗯,我听你的,都听你的。”
乔歆,我是何其幸运,在一番的兜兜转转之后,还能这样真实地拥抱着你。
陆予扬在抱着乔歆的那一刻,在心里暗暗地告诉自己,他再也不会往她的心头扎刀子了,他再也不会让她掉眼泪了。
几天后,陆予扬的伤养得差不多了,然后就迫不及待地要带乔歆回到他们一块儿长大的那座城市,而且家里还有一个萌娃在等着她呢。
机场,乔歆站在宋默泓的前面,她满脸感激地看着宋默泓:“我该跟你说句谢谢的,因为倘若不是你,我可能还在做缩头乌龟,我可能这辈子都会把自己藏在这里面,然后我就彻底跟幸福擦肩而过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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