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渐渐暗了下来,夜笼罩了整片天空,秋天白天和黑夜温差很大,莫小离不知不觉在客厅坐了整整一天,没有吃东西,也没有说话,客厅的帘子没有拉上,有清冷的月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洒了进来,树影斑驳,她似乎有些冷,抱着臂缩成一团,愣愣的样子。
门外嘀嘀嘀响了几声,她没有在意,玄关处的感应灯应声而亮,莫小离一惊抬头便看到安子卿静静的站在玄关处,黑色的风衣包裹着他整个身体,领子被拉得很高,莫小离几乎看不清他的表情,两个人两两相望,彼此尴尬着。
因为长时间没有声响,玄关处的声音感应灯灭了,整个空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和黑暗,只有落地窗处一片月光照得树影摇摇曳曳。
莫小离此刻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慌乱的摸索着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,她想将它藏起来,慌乱中安子卿轻轻咳了一声,灯又亮了,他缓慢而有力的走到莫小离身边,若无其事的问:“怎么还没睡?”
莫小离指尖捏着那几页纸狠狠用力没有出声。
安子卿又咳了一声,从怀里拿出那幅从九溪拿回来的字说:“妈妈送给我们的,你空了拿去裱起来挂在卧室。”
莫小离伸手拿起展开看了看,那八个大字苍劲有力,完全看不出来任何的柔弱,她轻念:“现世安稳,岁月静好。”
然后心里居然有些许的感动,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事,全都过去了,如今他们能够活着,并且能够走到一起也算不容易吧,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他闹,淡淡的笑了笑说:“好。”
安子卿也是长长吁了一口气,心中微叹,其实在大家都不炸毛的时侯,一切都还是这样完美的,他微笑着伸手习惯性的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头发,随即坐到她身旁的沙发上,屁股下面硬硬的质感,让他皱了皱眉,伸手从下面拿出那几页纸,纸的顶端赫然写着:离婚协议书。
他脸色变了变讥讽的笑出声来,眼神清冷的问:“想离婚?”
莫小离咬着唇,心里一阵紧张,但是她知道在他面前她没慌可撒,只能老实回答:“那时侯是想过。”
“那么现在呢?”安子卿坐在沙发上沉静的问,不怒自威。
莫小离眼睛瞟过桌上铺展开来的八个大字,心里纠结的一踏糊涂,她也在问自己,那么现在呢?还想离吗?离了又能怎么样?不离又要怎么继续过下去。
安子卿将那份离婚协议书也铺在茶几上,与那幅字并排放在一起,手指一下一下的扣着平滑的大理石面,嗒嗒嗒的声音听的人心惊。
有风穿过大大的落地窗卷着纱帘哗哗的响,莫小离想,明天大概又是一场倾盆大雨吧,她注视着翻卷着的纱帘心中一片空白,脑子里却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,她想安子卿这次居然能准确无误的输对门上的密码。
安子卿很有耐心的等着,不逼不催,在黑色的夜里他就着玄关昏黄的灯光凝着她,眼睛黑而深沉,泼墨一般,静静的静静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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