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家老宅。
今天难得季齐南在家里留宿,餐厅里气氛还算融洽。
男人穿着素净的灰色衣衫,黑色的短发,一双黑眸里平凡无波,仿佛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再有波澜,英俊的五官,跟季耀北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镌刻出来的,只是周身都是淡然祥和。
秦雪拿起桌上的酒杯给他倒了一杯酒递过去,脸上是温和的笑容,“齐南你好久没回来,今天难得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,你要不要喝点酒?”
季齐南淡淡的看了她一眼,也不去接她手里的酒杯,眸色平静,“我不喝酒,早就戒了。”
“是嘛?”喃喃一句,又将酒杯收回放在自己的面前,美眸深处是冷而讥削的目光,但是被她用笑容隐藏的很好,没有人能够看的出。
季齐南勾勾唇,看向一侧的男人,声音平和,“耀北,今天生日宴会办的怎样?”
“挺好。”他言简意赅。
秦雪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,脸上温静的笑容,端起手里的酒杯,低笑出声,季耀北蹙眉看过去。
她语调平平,“齐南,你今天在家里没有去酒店宴会,早知道就应该让你一起去看看你儿子今天的表现,原本我是宣布他跟苏漾订婚的消息,谁知道他自作主张的换了人,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。”目光看向对面,“对不对?”
季耀北沉着眼眸,漠然的睨着她,“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,你在餐桌上说这些干什么?认为我会改变主意吗?”
秦雪一僵,脸上却没有尴尬,但也没说什么,她知道这个儿子素来都不喜欢她,或许也是自己自身的缘故造成的。
循环因果,她这个道理也懂,所以她本身也不奢求什么。
低头优雅的切了一块牛排放入唇边,细细咀嚼,忽然唇瓣弧度加大,对着立于一侧的厨师道,“今天的牛排不错。”
那厨师在季家也待了一些年月,得到赞赏女主人的赞赏,微弓着腰,“谢夫人。”
季耀北冷漠的瞧着她,总是面对他什么言语都能淡然处之,仿佛说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,他厌恶的蹙眉。
“你妈妈说的是真的吗?”季齐南问他,瞧着他不说话,视线落在苏漾的身上,淡淡的问,“苏漾,你来说。”
一直坐在那里缄默的苏漾闻言,抬眸偷偷的看了一眼身侧身形修长,长相俊朗的男人,红唇抿起,弧度上翘,看起来知书达理,善解人意的开口,“季爸爸,我想耀北或许真的不喜欢我吧,所以才会这样做的,你千万不要怪他,没关系的。”
“苏漾,你爸妈在世的时候我就说过要照顾你,既然我答应你爸妈照顾你,也说好了你们的婚事,我现在就问你一句。”他话语微顿,所有人都静默等着他继续,“你想嫁给耀北吗?”
贝齿咬着唇瓣,心中雀跃,差点脱口而出想,但是他她不能冲动,这样会让男人厌倦,她垂下眼睫,“季爸爸,感情的事情强求不来,我爱耀北,可是他不喜欢我,我……”
美眸看向季耀北,“只要耀北开心就好。”
她说的话既回答了季齐南的话,又让她看起来善解人意,大度得体。
季齐南点点头,将碗里的半碗粥吃完,遂起身去了书房,走的时候留下句,“吃完饭来书房。”
书房内。
季齐南坐在书桌前,手里转动着小叶紫檀佛珠,听到动静,抬眸看向他,“过来坐。”
等他在对面坐定,有佣人端着托盘进来,上面摆放着一壶茶,两人相对而坐谁都没有说话,只是看着佣人将紫砂壶端下来,分别将两人面的杯子里斟满茶水,然后又是一阵关门声。
瞬间书房内变得幽静下来。
幽绿色的茶叶在器具中旋转,慢慢的归于平静,季齐南不动声色的抬眸看相他,手里的紫檀佛珠不紧不慢,有节奏的转动着,半响幽幽的问道,“耀北,爸爸知道你对苏漾没有男女之情,但是你知道她的父母是为了救我才丧生,所以爸爸希望你能够收回那些话,娶她进门。”
他的话直接没有保留,这些年他常年居住深山,早就不过问浮尘往事,但是欠人两条命,终究还是心有愧疚,况且苏漾是他从小看着太长大,心性善良,足以够站在他这个儿子的身边。
季耀被蹙眉,幽幽问道,“爸,你这么多年这样过甘心吗?”
“有什么因就有什么果,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,哪里有甘心,不甘心这一说?”季齐南释怀道。
“您也知道我对苏漾是什么感情,我的确是挺感激她的,但是你对她父母的愧疚就要牺牲我一辈子的感情来弥补?你希望我步入你的后尘?”他话语平淡无波,字字清晰,铿锵有力。
季齐南握着佛珠的手一顿,复又恢复动作,“我跟你母亲之间的纠葛,你不明白,你不是我,苏漾也不是你母亲,所以没有这么多的如果假设,你们自小一起长大,两个人都相互了解,我认为她是最合适你的人选,至于你说的那位……”抬眸看向他,“是哪家的千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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