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,宋宜发现自己出乎意料地松了一口气,但想想又不对:“我应该是第二个,你的母亲是第一,对吗?”
莱奥唇边的弧度却没有丝毫减少,但宋宜捕捉到他眼中飞快闪过的黯淡,他说:“我的母亲在我三岁的时候和保罗离了婚,现在在加拿大和他丈夫孩子住在一起,所以,也就是说,在有记忆之前,我的母亲没有给我留下什么。”
宋宜什么都没说,这样的感觉她很清楚,无数个漫长的夜晚,她的枕边从来没有给她讲睡前故事的人,那种孤独,并不是很明显,但却会慢慢烙印进生命里,形成不可抹灭的痕迹。
宋宜撑起半个身子,在莱奥的额头吻了吻,绽开笑容:“没有人在夜晚给你安慰,但是总会有人能够在早晨给你一个早安之吻。”
莱奥的眸子,在吻落下的那一刻,忽然产生了某种说不清的东西,那不明的情绪慢慢在眼眸中晕开,深沉得像一汪冰绿的潭水,但却是灼热而且燎人的。
“宋宜……我能不能……”
莱奥好看的嘴唇缓缓向宋宜凑近。
却在这时,一个很轻微的声音在卧室外面响起,远远得传进卧室里两个人的耳朵里。
“嗯,保罗,门口有两双鞋子呢……”
宋宜全身僵硬,竖起耳朵,终于听到卧室外模模糊糊有女人的声音,说的还是她听不懂的法语。
“莱奥和本回来了吧。”一个磁性成熟的声音答道。
这个声音立即让宋宜想到了在《达芬奇密码》里对男主角声音的描述——“耳朵边的巧克力”。
但这个时刻,不管是耳朵边的巧克力还是耳朵边的奶油泡芙,宋宜无疑都能猜测到,从门口进来的是莱奥的父亲老保罗和他的现任妻子!
宋宜像是一只惊弓之鸟,甚至都来不及看莱奥是什么表情,赶忙从床上爬起,扑过去拿床边板凳上她的衣服。
结果,一阵晕眩感袭击了她的大脑,宋宜脚下一个趔趄,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方倒去,挥舞着双臂一头撞向了乳白色高脚凳。
嘎吱——
一阵长长的尖锐刺耳的摩擦声从板凳和地板之间响起。
宋宜揉着自己撞得晕头转向的头颅,顺便很明显地看到了自己胳膊上竖起的寒毛。
“宋宜,其实你不用这么焦急……”莱奥几乎都忍不住大笑出声。
宋宜眼眶里还包着一汪因为疼痛而不自觉渗出的眼泪,而她不可思议地发现莱奥慢条斯理地从床上坐起,好整以暇地看着忙得不可开交的宋宜。
“嗯……卧室里的动静好大呢,我的保罗,我们来的时间似乎早了一点。”门外的女人继续说道。
宋宜虽然听不懂她说的什么,但也大致能肯定因为她搞出来的尖刻声音引起了门外的人的注意力。
“你得向他们解释!”
宋宜红着脸低声叫道。
哪知,莱奥将挡住视线的长发向脑后抹了一把,然后无所谓地冲宋宜耸耸肩:“我觉得我们用不着解释什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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