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宋玉听罢不由自主地反思起来:是么?难道不是因为自己觉得无论自己做什么,澜礼想杀都会杀?
她沉默着并未回答,就见玉嬷嬷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她身上,良久她才开口道,
“九千岁大人做事不都是一时兴起的么?如果他想杀本宫,本宫做什么都阻止不了,又何必在活着的时候还那么卑微。”
玉嬷嬷依旧严肃,道,
“娘娘,老奴有句话要告诉您,不管您信不信,您也要放在心上。”
刘宋玉轻哼一声,道,
“呵——说便是。”
“对主上来说,您是有价值的。只要您惹来的麻烦永远低于您的价值,主上就不会杀您。可换一个角度来说,就算您再有价值,若是做了自毁价值的事……”
说到此处,她尾音拖长顿住,借着才道,
“您还是好自为之吧。”
刘宋玉心中莫名一股惧意,不过面上还是十分冷静。见玉嬷嬷说完就要走,她连忙喝道,
“站住!”
玉嬷嬷顿住脚步,转面又是一副恭敬态度,好像刚才刘宋玉听到的话不是她说的一样。她道,
“娘娘有何事吩咐?”
刘宋玉想了想,软了语气,道,
“嬷嬷说过的话可还算数?”
玉嬷嬷思索了一番说过的什么话,而后眼眸灰暗,干脆地道,
“不算了。娘娘,您永远也做不到的。”
啪——
刘宋玉闻言便克制不住地狠狠一巴掌拍在轮椅上,有些激动地道,
“为什么?嬷嬷不是说过……”
她的话戛然而止,她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,惶恐情绪简直暴露无遗。
玉嬷嬷心中明了得很,道,
“老奴说的会为娘娘效忠的话是在老奴不了解娘娘之时说的,如今了解了,还请娘娘就当老奴说了一句废话吧。不过老奴说过的其它话,还是当真的。”
刘宋玉眉头紧蹙,双手握拳,身子都有些颤抖,道,
“现在你了解本宫了?你真了解本宫了?!”
玉嬷嬷看向刘宋玉的眼神有些冰冷,道,
“娘娘,您是有点小聪明,可是没有大智慧。您自私,这其实是好事,可是您自私的同时还不愿伤害别人,不会轻易怀疑。您只看得到小我,顾不到大局,您只看得到眼前而顾不到长远的,所以恕老奴失言,如果没有主上,您根本活不下去,何谈报仇?”
刘宋玉听着,一言不发,胸口剧烈起伏。她目光向一旁,眉间形成深深的川字,过了好久,她的呼吸才平静下来,可是她仍旧不说话。见她如此,玉嬷嬷便自己离开了,离开时还不忘替她关上门,又去吩咐了欢树翠诗今个儿不要到殿里伺候。
刘宋玉坐在轮椅上不动弹,好一会儿才滑向床边,又躺在了床上,望着屋顶,脑中混乱一片:
真的是如此么?真的如此不堪么?可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大的梦想,她现在也只想活下去。大局?长远?她若是都顾不了小我,顾不了现在,她命都会没了!哪里还有时间可以给她想什么大局!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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