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咔嚓——”突然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,庭院里的众人皆是一震,个个仰面望天,真奇怪,刚才还艳阳高照、晴空万里,此时竟然乌云翻滚,一道道刺目的闪电划过天际。
“哗啦——”刹那间,大雨如瓢泼倾泻,庭院里雾水茫茫,众人纷纷躲到廊檐下避雨,彼此间议论这场大雨来得没有征兆,甚是蹊跷。
很快,铁鼎下肆虐的大火被大雨浇得连烟都不剩,
华皎心中一动,暗想难道是上天在帮助陈蒨,这样看来子华绝非凡人,能被上天庇佑,定是人中龙凤,此人将来必能成就不世功业,我华皎无名之辈,若能救出此人,以后追随他,也会有一番作为,就算豁出我一家的性命,也要博上一博,助这只潜龙脱困生天。
想到这,他大步走上殿堂,故作惊恐状对侯景道:“大王,大王,为何好端端的,忽然降下暴雨,这是不是上天在警醒大王,今天不宜杀戳啊!请大王推后行刑,以应天命!”
侯景走到殿檐下,抬头望天,面露惊诧,华皎跟在他身后又道:“王者生杀,宜顺时气,故而古法有庆为春、赏为夏、罚为秋、刑为冬这样的规定。大王行刑一向不定时节,恐怕惹怒了上天,近来大王战事不顺,是否也与此有关呢?”
“华皎!”侯景猛回头,怒目瞋视华皎:“你是在骂孤胡乱杀人吗?”
华皎慌忙跪地,叩首拜道:“属下是为大王考虑,就算粉身碎骨,也要忠言直谏,请大王三思啊!”
侯景一双蜂目盯视华皎良久,缓缓道:“你若不是王伟心腹,从北边就跟着孤过来的,就凭你刚才那番话,孤真会把你和那逆贼一锅煮了。”
华皎叩首道:“大王就算煮了皎,皎也要直言,只望大王能应天命行事!”
“好了,你起来吧!”侯景伸手搀起华皎,叹口气道:“孤身边的能人越来越少,左仆射常在孤面前夸赞你,说你办事谨慎,一丝不苟,尤善经营理财,孤怎么舍得杀你。你说的不无道理,孤也觉得运气越来越差。好吧!今天孤不杀人,先把陈蒨押回廷尉狱。”[左仆射,指王伟。]
“大王英明!”华皎躬身道。
狱卒们冒雨,打开鼎盖,七手八脚从鼎里捞出已经晕厥的陈蒨,侯景喃喃道:“这小子运气当真是好,孤几次致他于死地,他都能饶幸逃脱,此人绝不能留在世上,孤一定要杀了他,以绝后患。”
华皎在旁听得心惊不已。
这场大雨一直持续下了五六天方才停歇,雨刚停,侯景闻报,豫章守将侯瑱投靠湘东王,被萧绎任命为兖州刺史,侯景拍案大怒,立即下令,把侯瑱留在京城为质的妻子儿女及弟弟全部推到闹市斩首,人头挂在朱雀观上示众。
“还有那个陈蒨,”侯景想起来就牙痒痒,道:“如今雨停了,终于可以烹他了,来人,去把他抓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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