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灰衣男子的目光落在伊人脸上,观察她的气色,随后问道:“这样多久了?”
伊人抬眼看向他,澄澈无畏的眼神让男子微微意外,也感到些许触动。
“大概……从出生开始,就一直这样了。”她轻声答道。
“手,伸出来。”男子继续道。
伊人乖巧地伸出右手。
男子握住她纤细的手腕,感知她脉象的波动,眉间掠过一丝难以言明的光芒。
尽管她的脸色因为疼痛愈加苍白,却始终平静自若,隐忍的表现令人惊讶。
“你怕死吗?”他忽然问道。
伊人没有被吓到,但楚家兄弟却一惊,神色中露出震动。
“有点怕,但好像也不是很怕。”伊人如实答道。
“怕就是怕,不怕就是不怕,没有什么好像。”男子淡然道,显然不容含糊。
伊人微微一笑,虚弱却坚定:“如果可以,我当然希望能活下去,也会努力朝这个方向前进;可是如果真的命不长,那我也会坦然接受。”
男子微微动容,风衍也不禁为她的态度感到诧异。
“你今年几岁?”
“三岁。”
这句话让风衍大为惊讶,三岁竟能说出这样的话!
究竟是天生聪慧,还是父母教导有方?
楚轩昂终于忍不住问道:“前辈,您知道我妹妹的病因吗?可否帮她治治?”
银灰衣男子没有回答,反而继续问伊人:“你的父母知道你的身体情况吗?”
“……我不确定。”伊人皱眉想了想,摇头答道。
“不确定?”男子眉头深皱,第一次露出除冷漠外的情绪。
风衍也觉得奇怪,转头问楚轩起。
“从伊人出生起,就没见过父母,他们也从未提起要见伊人,更别提关心了。伊人一直是我和大哥在照顾。”楚轩起低声道,他自己虽能忍受冷待,却无法接受父母对妹妹的漠视。
在生死边缘挣扎了无数次的伊人,一次次徘徊在存亡之际,然而父母却不曾给予丝毫关心,冷漠视之。
楚轩昂和大哥总是彻夜守在伊人身旁,只祈求妹妹少受些折磨,盼她能坚强活下去。
幸运的是,伊人依然陪伴在他们左右。
听闻楚轩昂的叹息,风衍不禁与好友交换了眼神,旁边那男人继续问伊人:“你恨你的父母吗?”
“没有。”伊人毫不迟疑地回应。
“为何不恨?”男人追问。
“毫无关联的人,何必去恨?”伊人带着纯真又困惑的表情反问,仿佛全然无所谓。
男人怔了一瞬,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。
“你就不怕别人说你无情、不知感恩、不孝顺吗?”他意味深长地道。
伊人笑了。
“别人笑我太狂,我笑他们看不透;我的回答,只求无愧于心。”
这话让在场两位阅历丰富的男人愣住了。
外人嘲笑她,她却能泰然视之,不为他人评判而动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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