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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二

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返校的时间，天使临行前一再嘱咐妈妈照顾好自己，别太节省，不用担心她，她能自理。其实天使自己也清楚，妈妈的应允只是对她的敷衍，她的叮嘱对妈妈来说完全是徒劳的，妈妈已经养成了省吃俭用的习惯，总要从嘴里抠出一点供养女儿，这是母爱的天性。天使也没有刻意的要求妈妈享受，因为她已经在天眼里测知妈妈是穷命胚子，吃饱穿暖的命，过分的享受反而会招致不测。

李秀玲第一个寒假回去的最迟，来得最早。回去的最迟是被沈作文拉住结伴同行，来得最早也是因为沈作文，出版社找沈作文商谈出书的事宜，她又被沈作文早早拉回北京。连李秀玲自己也纳闷，她总是听沈作文的，被他左右，而且从来不说一个不子。她感觉真像天使所说，进入了沈作文的生活，不能自拔了，沈作文高兴她跟着高兴，沈作文心情不好，她跟着心情不好，想着法为他分忧。到底对沈作文怀有的是师生感情，还是爱慕之情，错综交织，糊里糊涂，她也说不清楚，不敢在心里剖析，也不敢让别人去洞察，把一切情感藏在漫无天际的心里，任它去流淌。她清楚，这一切都是那次激动的拥抱惹下的祸，她的心扉被打开了，但她不敢也不愿去承认事实。这个寒假，李秀玲追随在沈作文的左右，就像一片落水的树叶，随波逐流，不过，令她激动是，她的陪伴给他带来了好运，沈作文的第一本散文集在她的陪伴下出版了，沈作文高兴，她比沈作文更高兴，似乎这本散文集不是沈作文写的而是她写的。散文集的首发式上，李秀玲打扮的特别靓丽，鲜艳的陪在沈作文的身边，忙前忙后，当别人拿她开沈作文的玩笑时，她心里甜丝丝的，一点也不恼，特自豪，仿佛真有那么回事。沈作文的妻子来了，不冷不热的对沈作文说：“哎哟，终于出书了，还行！是自费的吧！这年月出书不挣钱，连成本都不好收。”不容沈作文解释，用施舍的口气说：“给我拿十本，放在店里给客人看，顺便给你宣传宣传。”沈作文叫李秀玲拿书给她，李秀玲装作没听见，她讨厌这个唯利是图的女人。沈作文只好亲自包了十本书，讨好的给妻子，妻子撂给他三百块钱说：“不用找了。”沈作文哪里肯收，妻子怕他纠缠，又懒得和他多说话，转身对李秀玲笑着说：“大妹子，再来酒店我还给你打折。”李秀玲装作没听见，掉转头理也没理她。沈作文还要讨好妻子，妻子“哼”一声扬长而去。李秀玲怨沈作文没一点男人的尊严和气魄，被他妻子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，还要笑脸相陪，真是标准的奴才。更令她生气的是，他妻子打电话说客人喜欢看他的书，叫他再送五十本，他竟乐的笑颜逐开，梳洗打扮后撇下她亲自送过去，哪里像送书，像去约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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