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苏太太一清早就起来梳妆打扮,青黛点眉似柳叶,略施薄粉桃花面,身着杏黄色的锦缎薄袄,越发显得朱唇浓艳,小铃走进来一看,说:“太太,天才刚刚亮,您怎么起来了?天冷,何不多睡会儿?”
苏太太说:“我也许久没有心思打扮自己了,昨个老爷让你拿来了一套紫玉镶金的首饰,我总要用的。”
小铃说:“太太平时不怎么妆扮自己,今天可要把妆画浓一些,配上那华美的饰品才好看。”
苏太太说:“妆画得过浓,未免艳俗,让人厌烦,不浓不淡的最好看。”
小铃走过来,苏太太说:“你也别闲着,我已经画好了妆,你帮我梳头吧。”
小铃说:“是。”从青玉般的小瓶中倒出清亮芬芳的茉莉油,轻轻的抹在头发上,香而不腻,柔软润滑,一梳到底,小铃说:“太太的头发真好,如黑漆一般,看着都年轻。”
苏太太说:“光头发黑亮有什么用,总有一天会变白的。”
小铃说:“太太怎么总是伤感,好些个人还不到三十,就有白发了。”
苏太太说:“那是少年白,不过我的头发,还是很好的。”
小铃按照原来的方法给苏太太梳头,苏太太说:“平时的发髻太过简单,而且又不好看,换一种吧。”
小铃犯了难,说:“其他的发髻,我不会梳。”
苏太太说:“算了,梳子给我,我自己梳,前些日子,我去老爷的一个友人家里做客,他的太太年轻貌美,一双巧手会梳各种各样的发髻,我也学了几种,其中一个叫轻燕髻,甚是好看。”
小铃递给了梳子,苏太太小心翼翼的梳起了繁难复杂的发髻,大约半个时辰后,满头浓厚的青丝梳成了灵秀轻怡的发髻,如展翅起飞的轻燕,小铃惊叹道:“太太真是一双巧手,要是天天都梳这样的发型,一定能留住老爷的心。”
苏太太冷笑道:“老爷的心?哼,他哪里有心,有的不过是他的那点家底。”然后拿出锦盒中的一对金镶紫玉簪,左右各戴一只,固定好高耸的发髻,又戴上一支金步摇,站起身来,小铃说:“太太仿佛年轻了十岁,真漂亮。”
苏太太说:“以往我疏于打扮,如今可要好好下功夫,小铃,陪我出去走走吧。”步摇的流苏随着她的步伐,轻摇而动,一时间风情万种,迎面而来的苏同勤一时没有认出来,还以为是府上来的客人,走进了才反应过来,这是自己的太太,说道:“锦绣,你……”
苏太太眉心微动,温然一笑,唇边勾起了一抹遥不可及的飘忽,若冬日里的一抹春意,让人怦然心动,柔声道:“昨个老爷让小铃送来了一套紫玉金钗首饰,礼物是老爷的一片心意,我也只能梳着繁复的发髻,佩戴簪钗,老爷可还满意?”
苏同勤之前傻傻的看着她,突然回过神来,说:“满意,太满意了,往后都得这么梳妆打扮,原来我苏同勤还有这么美貌的妻子,真是上天赐予的福气。”
小铃在一旁看不下去,说:“瞧老爷说的,好像太太以前不漂亮似的。”
苏同勤说:“没有,太太素颜时,铅华洗尽,如一枝梨花含春雨,极尽雅致,这胭脂淡粉一抹,如牡丹般娇艳欲滴,都好看。”
苏太太说:“看样子,老爷还是喜欢艳丽的女子,往后我可要向二太太学习,如何画好妆容。”
苏同勤摇摇手,说:“淡妆最好,那浓妆艳抹的,矫揉造作,庸脂俗粉一个。”
苏太太宛然一笑道:“老爷这样说妹妹,不知她要如何伤心呢,二太太精心打扮,也是为了留住老爷。”
苏同勤说:“说得对,说得对。”
苏太太说:“老爷之前步伐匆忙,是要去哪里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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