躺在田氏怀里的田小禾静静的闭着眼睛,默默无语的听着娘的念叨,心里酸酸涩涩的流着看不见的泪水,享受着被人呵护的温暖,第一次觉得接受这个娘也不是那么难。
田氏急促的赶着,额头的汗珠慢慢的串成一条水线,后背的汗水早已浸湿了衣衫,这一切她都仿佛没有感觉到,脚下的速度渐渐的慢了,但她依旧未曾擦过一滴汗,依然抱着田小禾焦急的赶路。
当田氏脸上的汗水滑过面颊,从下巴上滴落在田小禾的脸上时,她的心头猛的颤了颤,心虚的睁开了眼睛,看着田氏紧绷的容颜。
这个本来只有二十几岁的妇人,仿佛一下苍老了十几年。
在田小禾的印象中,二十几岁的女人只能算的上是剩女,可这个世界,二十几岁女人竟然已经成为了三个孩子的寡妇,拥有的也是被太阳晒坏的皮肤,劳累过度的粗糙手掌,根本享受不到新世纪那般美好的待遇。
“阿娘,你停一下吧,放我下来,身上已经不痛了。”田小禾微微动了动,抽出手臂,看着那一直没有得到处理的手掌,虽然只是些擦伤,但若长时间不清理上面的沙土,说不定也会发炎吧。
“没事,娘不累,咱们快到了。”田氏低了低头,慈爱的看着怀里的女儿,紧了紧累的有些发麻的手臂,慢下来的脚步又快上了一分。
“娘,你放我下来休息一会儿吧,后面没人追着咱们。”田小禾转了转目光,虽然看不到后面的情形,但也听不到有人跟随的脚步声,自己又何必继续装了,又怎么忍心再让这个慈爱的娘累下去。
“没事,还有几步路的事,咱们马上就到了。”田氏朝她温和的笑笑,忽而猛的摇了摇头,甩掉往眼中流的汗水,加快脚步朝着那看不见的村落前行。
“娘,我真没什么大事,你先放我下来,我的手好痛,粘的泥水泡的好难受。”田小禾满脸难受的央求着,心道这娘的性子怎么忽然倔起来了。
“便乱动。”田氏的脚步一顿,终于停了下来,目光四下一扫,缓缓的坐到了路边的一块干石头上,将田小禾小心的横在腿上,温柔的关心道:“来,给娘看看。”
田氏说着,便拿过了她的小手掌,看着干掉的血迹,那些擦毛了的烂皮,心里痛的泪流不止,只能咬牙不让自己哭出来,用那粗糙的手指柔柔的拨弄着她手掌上的泥沙,一边用嘴使劲的将泥沙吹走。
看着女儿擦烂皮的手掌,田氏觉得自己好没用,每一次都护不住自己的孩子,上一次被大嫂子给抽的半死,自己却心灰意冷的想全家一起死了算了.
想到上一次,田氏心里更加的愧疚,想到当初,连女儿身上那皮开肉墊的伤都是儿子和小女儿给求来的药,又是两个孩子给翻弄着擦上,苦了自己的孩子,而她却在一旁魔症了一般视若无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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