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暗室里面插着四只火把,每个边角各一只,明亮的火焰将幽暗的暗室照的一片透亮。
苏锦心还是穿着初见时的青衣,坐在一个小凳子上,旁边放着一个大大的木盆,里面装满了烧好的热水,滚滚热气即使隔着几米的距离,李易也清晰可见,在木盆的里面,浸泡着十几条毛巾。
在暗室的西北角,还有着一个人,一个被粗麻绳捆着的乞丐,这个乞丐是个女的,面黄肌瘦,但她的头发却是乌黑油亮。
苏锦心从木盆里拿出一条毛巾,走到女乞丐的面前,将毛巾敷在她的头部之上。
顿时,女乞丐发出一声惨叫“啊”,声音撕心裂肺,蕴含着巨大的痛苦,但苏锦心丝毫不为其所动,反而嘴角露出一丝微笑。
在李易的心中,苏锦心的笑容本是极好看的,但现在,这个微笑却让他觉得毛骨悚然,他不知道苏锦心是有着怎么样的想法,才能微笑着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。
苏锦心就这样面带微笑的将沾有热水的、滚烫的毛巾敷在女乞丐的头上,一条冷却以后就换另一条,一直不停的换下去。
刚开始的时候,女乞丐还被烫的哇哇乱叫,奋力挣扎的手腕脚踝被粗麻绳磨出了血,顺着干燥枯黄的皮肤流成细细一缕红线。等到滚烫的湿毛巾敷了十几遍以后,女乞丐也挣扎累了,整个人都变得麻木了。
苏锦心看女乞丐不再挣扎以后,收起湿毛巾,走到一边,将手上的水珠擦干,拿着一把小刀走了过来,沿着女乞丐鬓发边缘划一圈,轻轻一揭,整张头皮便到了她的手中。
女乞丐惊恐的瞪大双眼,眼前的世界变成一片暗红,温热的液体一点点涌出,渐渐的越来越多,泛着猩红的泡沫,冲进她的双眼和嘴巴。
女乞丐就这样死了,是被活活吓死的,死前吐出的一股怨气,久久的徘徊在暗室的上方。
苏锦心若无其事地拿着头皮,用剪刀将上面的皮质部分剪去,只留下一把乌黑亮丽的头发。“真是漂亮的头发啊。”她轻轻的说了一句,手指灵敏而快速地将一簇乌黑发亮的的头发理顺好,每一根都用特殊的工具分成八股,再拿到一个小纺织机上,一下一下织成一匹墨蓝的缎子。
这墨蓝的缎子就是苏记现在的镇店之宝——青丝缎。
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李易,终于知道青丝缎上为何有那么重的怨气了,这是用活生生的人的头发做成的,只有这种枉死的人产生的怨气,才能使头发的性质发生改变,才能做出那种美丽柔滑的丝缎。
“停手吧,已经赚的够多了,不是吗?”忍无可忍的李易开口说道。
“咯—”织布机突然发出一声短促尖鸣的响声,苏锦心双手撑在纺织机上,脸色青白,眼前加工完一半散发着幽幽的馨香——纯洁处子所独有的体香。
她没有想到,这个暗室除了父亲以外还会有人进来,而且来的还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人。
“不够,还不够啊,小李子。”苏锦心喃喃道,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,“我恨那些绸缎店老板,如果他们肯借钱给我们的话,娘就不会死。”
“我要很多很多的钱,我要挤垮他们。”
李易怔怔的望着面前的苏锦心,她变得很陌生,往常好看的脸上满是狰狞疯狂之色,在忽明忽暗的火光照耀之下,好像地狱放出的恶鬼一样。
苏锦心看了看通道里的李易,似乎意识到自己现在这幅模样吓到了他,不由收敛了些,看起来没有那么疯狂,“小李子,你知道吗,现在我已经回不了头了。”
“青丝缎的制作方法,是我父亲偶然得到的,记在一张破旧的羊皮纸上。”
“根据这种方法制作出的青丝,柔软顺滑,颜色妖媚,能使穿着它的人永葆青春。”
“听说青丝缎能使人永葆青春后,第一个上来买的人就是县令夫人,她给了我们大把的银票、挽救了濒临倒闭的苏记。”
“从此以后,每天都有贵妇人来买青丝,苏记的生意越来越好。”
“只是她们并不知道,柔顺好看的青丝缎是用活人的头发做成的,或许她们知道了,也不会在意吧,毕竟只是一群乞丐而已。”
“小李子,你想想,这在某种程度上很公平不是吗?人想要返老还童永葆青春,就要拿另一个人的鲜血生命来交换。”
“只不过永远都是有钱有势的一方才有选择权,路边乞丐的性命在他们眼中,比蝼蚁都不值呢。你知道吗,县令大人已经知道这件事了,这个乞丐就是他通知黑龙会的人送过来的,他对县令夫人可真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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