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碧蓝,空气中浮动着潮湿的青草味,夹杂着纸张燃烧的味道。
舒子期抱着一捧妈妈生前最喜欢的白玫瑰,在快接近墓时,看到墓前的一个身影正蹲着身,用手将碑前黏着雨水的残花落叶一点点清理干净。
她看了一眼墓前的白玫瑰,走上前将自己手上的那捧花并排放好,同时低声喊了声,“爸,你什么时候来的。”
宋书将最后一片叶子捡开,缓缓起身,“今天中午到的,正想来看看你妈,听说你也准备回来,就在这儿多等了你一会儿。”
他说完,又朝着舒子期身后看了几眼。
这时候的陵园人极少,除了他们父女两人,剩下的几人也都在很远的地方。
一眼就能看出舒子期是一个人来的。
舒子期解释,“就我一个人,我跟他分头过来的,他晚上才到,明天会再来一次的。”
宋书这才点了下头,“你要结婚,他是应该来看看。不过,我虽然是你爸爸,但也没有资格替她要求这些。你肯认我这个爸爸,我已经很感恩上天了,不敢奢求青青能原谅我。”
舒子期看着墓碑上永远不会变化的那张照片,轻声道,“爸爸,奶奶告诉过我,那是我妈自己的选择。何况你也不知道那么多。”
宋书嘴里只是喃喃,“不,如果我当时再坚定一些,哪怕是过后鼓气勇气再来找她,也不至于在我什么都知道时已经天人永隔。”
当初宋家经营状况不好,又碰上经济危机雪上加霜,宋家寄希望于联姻能带来的经济利益与共赢,迫使宋书跟当时没有家庭背景的女朋友分手。
在宋家各种高压和逼迫下,宋书开始宁可当一个落魄公子哥,也不肯牺牲自己,但最后,先一步选择退出的却是舒子期的母亲。
分手,另嫁他人,等到宋书最后一次争取,她只告诉他自己已经怀孕了。
从那之后宋书再也没来打扰过她,两个人彻底成为过去。
舒子期没想到这种狗血的豪门虐恋竟然发生在自己父母身上。
可惜现实就是现实,错过之后就是真正的永不相见。
宋书不知道她怀的其实是他们两个人的女儿,而舒子期的母亲也不知道,宋书虽然被逼订婚,却始终没有和未婚妻结婚,直到掌权后解除婚约,终生未婚。
舒子期没再说话。
她母亲到底怎么想的,可能已经没有人知道了。
后来意外身故来得太突然,就连她这个亲生女儿都没来得及见上她最后一面。
宋书最后只深叹了口气,拍了拍她的肩膀,“爸爸现在就希望你能幸福快乐,其他什么都不重要。所以七七,只要你是真的开心,结婚爸爸不会反对你的。”
舒子期跟宋书过了傍晚才离开陵园,顾妄也终于避开娱记到了郁城。
在外公外婆家一块吃了晚饭,宋书晚上的航班便先离开了。
对第一次亲眼见到的顾妄,外婆高兴得不得了,不仅因为他即将成为外孙女的丈夫,也因为外婆在电视里看过他的电影,一直记得他演过的角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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