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不起,我们已经尽力了,患者送来的时候已经毫无生命气息,请节哀。”
医生拉下口罩,沉重地开口,看着整个人都涣散了的曲珩风,无奈地摇摇头离去。
护士拉着推车出来,白布下,是毫无气息的楚卿。
曲珩风踉跄着脚步,搭着床沿,脚下一软,单膝跪在了地上。
为什么不信她的话,为什么听不见她的心,为什么看不见她的爱,为什么到尽头才明白痛彻心扉的滋味。
十年了,楚卿,他的楚卿。
宽厚的大掌抬起,握着她垂挂在外面的手,冰冷,瘦弱,苍白,形同枯槁的手。
他垂着头,嘴唇抵在那上头,却再也暖不了那温度,咸湿的味道沁入嘴里,钻心地苦着。
“先生对不起,死者为大,请让她安息吧。”
曲珩风像是没听见似的,大掌越握越紧,流下的泪也越来越多,歇斯底里得呜咽着。
忽然间,一股凶猛的力道探了过来,直接将他整个人拽了起来,丢沙包一样狠狠扔到了墙上。
“邵子灏,你冷静点。”紧追而来的徐滨从后头扑了上来,将失控如猛兽的邵子灏紧紧抱住,却没两下就被力气惊人的邵子灏挣开了,他冲上来,铁拳一下又一下地挥在如行尸走肉的曲珩风身上。
“该死的是你,是你,是你!”
邵子灏悲恸地咆哮,“她为什么要爱上你这个魔鬼,到死还想着成全你,为什么,为什么,该死的应该是你!你不配,不配!”
每一拳每一脚落下来,都是使了杀人的劲,但曲珩风却像是没了痛觉般,面容死灰,整个人如摊烂泥任由邵子灏要打要杀。
死了也好,他欠楚卿的,他该还。
他会去彼岸花开的尽头找到她,紧紧握住她的手,告诉她,她的珩风哥哥回来了,不会再让她一个人孤单了。
“邵子灏,你打死了曲珩风,楚卿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!”看曲珩风都快不行了还笑的出来,一副生无可恋恨不得就被打死的劲头,徐滨看的心惊胆战,也顾不了那么多,怒喝出声。
失控的手陡然僵硬了,时间像被冰封了,静的有些可怕。
许久许久,邵子灏抬着的手颓然地垂了下来,凄苦地笑了,笑的自嘲又悲悯,他幽幽转过身,望着白布下毫无气息的瘦弱身影,眼神如死了般灰寂,“是啊,打死了你这个人渣又有什么用,卿卿回不来了,再也回不来了。”
他连着白布将楚卿的尸体横抱了起来,曲珩风动了下指尖,吃力地爬了起来,趔趄地挡住他,“你干什么,把她放下!谁也不能带她走。”
邵子灏眼皮都没抬,阴冷的声音如修罗附体,嗜血阴沉,“你敢拦着我,我马上杀了你。”
曲珩风连站都站不稳了,却昂起头,凌厉的视线,是绝不退让的决心。
邵子灏抬起脚,毫不留情,狠狠踹向他胸口,直接让他爬不起来。
“你……你放下卿卿……”他单膝撑在地上,吃力地喊道。
眼前黑影重重,看着越来越远的背影,他在怒急攻心又绝望中昏死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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