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选侍微愣,马上就放下了碗筷,起身快步到门口迎接。来的是凤仪宫的二等宫女,唤作茜儿的,上一回赏花回来也是茜儿来送地赏赐。常选侍笑着说道:“茜儿姐姐怎地来地这么早,外面天冷,快随我一起进去罢。”
茜儿忙行了一礼,向常选侍请安,才跟着常选侍一起进去。
“皇后娘娘吩咐奴婢来也不是什么要紧事,就是来给主子送些东西罢了,”茜儿将手上捧着的两个红木盒子交到了红窗的手中,笑道:“是两匹灯笼纹样的提花缎,若这两日送去司衣司,兴许年里就能穿上了。还有两支簪子和两把钗,一支如意翡翠镯,就当是年里给主子添妆了。”
常选侍哪里还敢委屈,一时间心头的感慨就都涌了上来,她吸了吸鼻子,忙又对着凤仪宫的方向行了一个极为郑重的大礼,才又对茜儿道:“妾多谢皇后娘娘眷顾。”
茜儿什么都没说,可带来的这些贵重物品又都说地明白。
常选侍让红窗好好把东西收起来,又亲自打赏了茜儿,茜儿推辞了两回,到底还是受了。茜儿又嘱咐了两句,也就告辞离去了。
早膳基本都已经凉了,常选侍也就吩咐着撤了下去,可心里暖乎乎的。
二十一日的晚宴前,赵昀就过来了凤仪宫,没有提前知会,袍服也是让人带来的凤仪宫,彼时陆暄仪正洗净了面颊,浅黛在一旁准备梳妆。
行了礼,陆暄仪也没有多跟赵昀说话,毕竟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开宴了。赵昀也坐在妆台不远处的紫檀木椅上,饶有兴致地看着陆暄仪梳妆。
一边看着浅黛给陆暄仪梳着头发,一边蓦然想起,这应当是他第一回看陆暄仪梳妆的全过程。
“娘娘今日想梳什么发髻?”浅黛问,手里正用着侧柏、榧子肉、胡桃肉研墨成的粉末蘸在木梳上给陆暄仪边梳边按摩头皮。
陆暄仪很享受按摩头皮的舒适感,想了想道:“就梳个宝髻罢,”不忘从镜子里匀一个眼神给赵昀:“陛下说好不好?”
“好,暄仪梳什么头发都好看。”赵昀从小宫女呈上的果盘里随手拣了个果子囫囵吃下。
浅黛手艺向来很好,很快就梳好了宝髻,再为陆暄仪戴上了一顶繁复华美的龙凤宝冠。薄薄地上一层傅粉,额头正中贴有珠翠面花,一颗东珠为核心,周围缀着四颗小珠,间缀翠叶四片。双耳戴的是赤金八宝福纹长耳环。
嘴唇则是以正红色口脂轻点在嘴唇内部,突出皇后的樱桃小口。
陆暄仪身穿一身深青色绘牡丹纹燕居服,衣襟、袖口和领口处还绣有大小不等的珍珠、晶石等,凤头履上更是嵌足了红宝与珍珠。
赵昀就看着镜子里陆暄仪笑。
一两句话大约形容不全皇后的美,但五分端庄,三分华贵,两分婉约,就是最合适的概括了罢。
赵昀也换好了衣裳,一身橙色绣九龙衮服,头戴双龙戏珠乌纱翼善冠。
这样的一对璧人,怎么看都是赏心悦目的。流影雪时还有浅黛就在后面捂着嘴偷着乐。
帝后同乘一轿,很快就到了幽兰阁。
距上回来一转眼就已经五个多月了,这日子过地是真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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