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时间仓促,但婚礼的筹备工作仍然有条不紊。许如珠的任务是做应声虫,随传随到。消息一早被假作无意散出,许如珠看了报纸,才知道沾光的并非沈浩淼,而是自己。沈浩淼近年来被视作商界黑马,与其有关之新闻都被密切关注,此次与许氏联姻,其实并不让人意外。坊间早有传闻,许氏最佳接班人,非沈浩淼莫属。无论是否迎娶许氏千金,许氏都缺少不得沈浩淼。
许如珠看得有些气闷,细细反省了一番二十四年来的人生,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最擅长的不过吃喝玩乐,没有一刹认真对待过工作。
她约了钟容容喝咖啡,主动要求给钟容容加薪。绯色工作室要不是有她,恐怕早就关门大吉。但钟容容却不肯居功,推辞着道,“要不是因为你是许氏大小姐,工作室一早维持不下去。说来说去,还是你自己的功劳。”
这话并不能安慰许如珠,反而让她更感凄凉,“你的意思是说,如果我不是许氏大小姐,咱们根本就没生意可做……”
钟容容自觉失言,握住许如珠手,恳切地道,“关系就是生产力,这社会是这样。与你无关。人生在世,各种关系千丝万缕,哪有人真正能逃脱。”
许如珠笑了笑,“好吧。算你说的对。”她眨眨眼睛,“一个人只相信自己肯相信的话,心头难免会舒服很多。我现在就是这样。”
钟容容有些不赞同,“别用那种口气说话,知道这世界有多少人恨不得自己才是许氏千金吗?”
许如珠侧侧头,“是因为许氏的缘故还是因为沈浩淼的缘故?”
钟容容道,“两者皆有之。”她看一眼许如珠,试探着道,“听说宋锦和去了德国……”
许如珠眉毛也不抬,“哦。”
钟容容识趣地换了话题,“嘉德想请我们做春装。”
“好。”许如珠并不关心这些,“你看着办就行。”
钟容容欲言又止。
“怎么了?”许如珠敏感地发问道。
“没什么。”钟容容笑了笑。
许如珠伸个懒腰,“我走了。”她站起身,老气横秋地拍拍钟容容的肩膀,“好好干!”
钟容容啼笑皆非,看着许如珠的背影消失在门外,这才拿出手机发条短信给宋锦和,“不好意思,刚才如珠在,不方便回您的短信。”
宋锦和的短信很快回复过来,“没关系,是我太冒昧了。”
钟容容不由弯弯嘴角一笑,“您太客气了。”
今天收到宋锦和的短信时,她确实有点意外,从前宋锦和一月倒也有一两次陪着许如珠到工作室来,钟容容对他印象甚佳,虽然出身于有钱人家,身上却毫无一丝富家子弟惯有的执绔习气。钟容容为此还慨叹过,许如珠呀,真是好命。投了好胎,老天还嫌不够,格外还赐好姻缘。
一场所有人看好的情事突然生变,那边厢宋锦和出了国,这边厢许如珠竟然要结婚,钟容容又是一番慨叹。也许这才是人生吗?海里定要起波澜,道路必定要崎岖,泥泞中必然要摔倒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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