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轻轻把门推开,顺手摁下房灯开关,室内顿时大亮,桌前竟然端坐着一个人。
许如珠吓一跳,一颗心几乎蹦出胸腔。
沈浩淼倒平静得很,“你回来了。”他取出支烟,在桌面轻轻敲了下。
许如珠竭力控制着自己,然而声音仍免不了发颤,“你怎么会在这儿?”
沈浩淼垂着眼脸,毫不在意,“我想去哪儿,谁又能拦得住我吗?”
许如珠咬咬牙,“出去。”
沈浩淼抬起头,安静地看着她,“听我说两句可好?”
许如珠捂住双耳,低声嚷道,“不。”
沈浩淼站起身,伸手拨开她双手,沉声道,“如珠,你当然觉得我罪不可赦,但是如果你是我……”他稍稍停顿一会,“你会怎么样?你告诉我?你会怎么样?”
许如珠愣住了。
“我觉得这里……”他戳戳自己的心口,“快要爆炸了。一个是我最亲爱的母亲,一个是我最敬爱的叔叔,怎么可能?怎么可能?!我不敢问,不敢说,我怕,我宁愿自己弄错了,对,我一直是这么想的,一定是我错了。一直到……一直到我爸入狱,我突然紧张起来,每次你爸来看我们,我都特别紧张,然后有一天,我果然再次看到他们……我再也忍不住,去看爸爸时我就提起了这事,我骂他,怎么那么蠢,一个觊觎你妻子的男人怎么可能是你兄弟,你为他做的一切有哪一点值得?结果当天晚上,我爸就越狱了……”
许如珠忍住泪,摇头道,“别说了,我不想听。我不想知道这些。我只知道,是我弄错了,我信你一次又一次,结果证明是我错了,我就不该信你。一切都是因你而起,你处心积虑,骗得我父亲信任,不动声色地弄跨彩虹堂,做得天衣无缝,叫人拿不到你任何错处。你又成功拆散我与宋锦和,那么恰好地陪着我安慰我,让我心甘情愿地嫁给你,然后再用如宝威胁雪姨,毁了咱们的婚礼,我爸爸被捕,我妈妈的死……”她嘴唇微微颤抖,“原来一切是拜你所赐……我之所以家破人亡,原来是拜我的老公所赐。”她深吸口气,“你不能面对你自己的母亲,我又如何能面对你?”她微侧过身,给自己倒杯水,“如果可以,我希望我们从此后永不相见。反正如今的你如日中天,我亦斗不过你……我不争气,我没法为我的父母报仇,我怕惹到你,我怕我自己也不能活……”她轻笑一声,降低了声音,“我怕死,我想活下去,哪怕缩手缩脚的……”
沈浩淼愣愣地看着她,眼内是难以掩饰的痛楚,“你以为我会伤害你?”
许如珠反唇相讥,“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?”
“我不是故意地!我只是想让你们一家痛苦……我没想到事情会闹得不可收拾,阿姨堕楼,完全是意外,如珠,你不能这么冤枉我!”沈浩淼暴躁地在屋里踱着圈子。
许如珠眉毛一抬,冷笑道,“我什么地方冤枉了你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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