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术室内,我半跪在爷爷的手术床下,泪水斑驳了脸颊,声音眼中变腔,连自己都听不出自己的声音了。
“爷爷……月儿来了……爷爷……”我紧紧握着爷爷满是老茧的沧桑的手,语无伦次。
“是……月儿呀……”爷爷浑厚却虚弱的声音回响在耳边,那满头银发让我意识到,爷爷,已经老了……
几年不见,爷爷老了许多……
“嗯!我是月儿!爷爷!我在!我在!”我手上的力度再次加重,几乎是下意识地握紧。
“月儿……爷爷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知道……我已经撑不了多久了……爷爷……咳咳!爷爷这辈子最大的……心愿,就是看你找到好的归宿……不过,现在看来……咳咳……我是没办法完成自己的心愿了……”爷爷每说一个字,我心头就越痛,就像是在往我心上扎针一般。
“爷爷!你不要再说了!你、你一定会好起来的!”眼泪不可抑制的,越流越多,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水珠滑落到爷爷的手上,老人却笑了——
“月儿,别说傻话了……只不过,爷爷真的很想看看我的孙女婿……”
“好好好!爷爷,我去叫他来!”
说着,我跑出手术室,对着门口那一大群男人说,“你们随便哪一个充当我男朋友去见我爷爷!”
说完,所有人都想要冲进手术室。
但是,手术室的门哪有那么宽?他们面面相觑,最终,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——
“我们一起去!!”声音宏大,气势磅礴。
我也没想那么多,一心只念在手术室里的爷爷,一手一挥,“随便!”
于是乎,他们一个个排着队,井然有序地走进手术室。
“咳咳……你们,哪一个是我孙女婿?”
“我是!”几人异口同声说道,尔后,怒视彼此。
“呵呵……月儿,你可真有福气呀……咳咳!老头子我的心愿也算完成了……我也该去找老婆子了……她等了我那么久……呵……”爷爷虚弱地说着,最后一个字说完,手无力地垂下,眼睛永远地闭上了……
爷爷,是笑着离开的……
“爷爷……”我呢喃着,眼睛没有一丝光泽。
爷爷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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