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子高拱手道:“臣就是触了陛下的逆鳞,臣还是要说,陛下现在立临川王为太子,周国失去筹码,反会结好我国,世子回国之日可待。陛下已经病到这个地步,还要坚持不立储君吗?若是陛下有个万一,只怕不等外敌进攻,宫阙之内就要乱了。”
“大胆!咳、咳、咳……”陈霸先气得咳喘不止,“哇”地吐出一口鲜血。
“陛下?”韩子高慌忙用自己的袖子给陈霸先擦拭,一边就要喊太医。
陈霸先摇头阻止、喘息道:“不急叫太医,朕的话还没有说完。”
“陛下……臣万死难辞其咎,臣不该把寿昌公的噩耗告诉陛下……呜呜——”韩子高哽咽着。
陈霸先叹口气:“朕已经油尽灯枯,就算你不说,朕也不过是多活几日罢了,朕很清楚,大限也就是这几日了。”
“陛下……呜呜”韩子高泣不成声。
“朕召你来,是想把世子托付给你。”陈霸先道:“天家无亲情,临川王继位后,若是周国放世子回来,朕怕他不能容下昌儿。朕这个侄儿城府比朕深,翻起脸来六亲不认,但是做帝王就是要像他这样,朕把国家交给他,没有什么不放心的,唯一不放心的是昌儿。朕观满朝没有能说服临川王的人,只有你的话,他还能听进去。”
“陛下决定要传位给临川王了?”韩子高问。
“是。”陈霸先道:“朕已写下遗诏,朕一旦驾崩,就诏告天下,命临川王继任大统。”
“陛下圣明,臣叩谢陛下!”韩子高又喜又泣。
“韩卿能做到,像守护临川王一样守护世子吗?”陈霸先语气带着恳求,满眼全是期待。
韩子高一下明白,为什么今日皇帝对自己的态度与往日大不相同。父母之爱子,则为之计深远。连心如铁石的陈霸先也有软弱的时候,可知他有多疼爱世子,居然以帝王之尊恳求自己,原来帝王也有无奈的时候。
韩子高伸手握住陈霸先干枯的双手,泣道:“臣对天发誓,会以生命守护世子,臣一定归劝临川王善待世子,世子虽不能为君,但世子会享受亲王的待遇,子子孙孙尽享荣华富贵,陛下大可放心。”
陈霸先叹了口气:“朕只能相信你能做到了,希望你不要食言。朕还想给你一个忠告,和子华守住君臣之礼,这对子华、对你都好,你希望子华成为圣主,就不该让他为世人垢病,你现在和他的关系不是为臣的长久之道,诸如董贤、韩嫣、邓通都没有好结果,你也不想将来被列在史书的佞幸传里吧,朕言尽于此,你听不听,朕也管不了了。”
韩子高点了点头,哽咽地说不出话来。
陈霸先艰难地从床头抓出几卷帛书,递给韩子高:“这些是朕的一生心血,名曰《破阵图》,里面是朕对古今阵法、奇门遁甲的研究心得,你过目不忘,在这方面天赋异禀,就送给你吧,将来有用,好好辅佐子华。”
“谢陛下……呜呜呜——”韩子高手握帛书、泣不成声。
陈霸先对内官道:“让皇后他们都进来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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