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渺站住脚步,见和她同桌的大娘追了出来。“姑娘,你打听那些命案做什么,是家里有人失踪了吗,听你口音是外乡人吧?”
女人上了年纪,身体有些发福,颜色艳丽的绸面棉衣紧裹身体,皮肤松弛,即便擦了很厚的粉也盖不住岁月痕迹,大红口脂在大白脸上分外醒目。她对着云渺笑,眼角皱纹长而深,半觑的眼睛里透着狡黠的光。云渺冷下脸漠然打量她:“是,我从南边来。”
常年行路之人见惯了世态炎凉,无故献殷勤的绝对不安好心。“不瞒你说,我还真见过一个死者,也是打南边来的,看着和你长得有几分像。”
“哦?她叫什么,是不是姓薛?”
云渺随口编了个姓。大娘立即顺杆爬:“对对,就是姓薛!她出事前住在我家附近的一个客栈。”
一般说到这儿,大娘觉得云渺就该求着她带她去那间客栈了。下面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。可是她话说完,陷入了尴尬的沉默,云渺并不接茬,只静静地将她望着。大娘只好自己继续往下说:“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,要不你跟我去那间客栈问问?”
“她还在那间客栈吗?”
“呃……我也不清楚,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!”
“我要找的人八成是死了,我还是去官府认尸吧!”
云渺说完要走,大娘急忙阻拦:“去什么府衙,那地方是咱平头百姓能随便进的吗?你先去客栈看看,万一你要找的人就在那呢……”她猩红的嘴一直开合,云渺的目光却被不远处一群嬉闹的孩童吸引,几个男童捏了雪球互相打着玩。其中一个小男孩穿着很单薄,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咯咯笑,他猛然把脸转过来,脸色惨白透青,一双眼睛几乎全是黑瞳。云渺与他目光相触,小男孩咧开嘴笑了,与此同时,一个雪球穿过他身体打在后面的石墙上。云渺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,大娘还在喋喋不休。她忽然开口:“你知道何种人身边容易出现怨灵吗?”
大娘一愣:“你说什么?”
云渺冷森森道:“身上有死气之人。要么是害死过人,要么是自己快死了……”言罢,她转身离开。大娘愣在原地脸色铁青。回去的路上,云渺买了一把伞。此时雪已经小了,细小雪片飘在风里,也没必要打伞。客栈里,掌柜几人坐在一楼喝茶聊天,两个官差出去摸鱼。云渺推门进来,带着一股冷风,大家都朝她看来,荣广缘惊讶道:“怎么带着伞还满身雪?”
石勇也招呼她:“出去转了这么久冻坏了吧,快来喝杯茶暖和暖和!”
晋文彦看了她一眼,就低下了头。云渺掸了掸身上的雪,坐了过去,接过石勇递来的茶杯,道了声谢:“楚小姐呢?”
大家都看向晋文彦,在他们眼里显然这对“小情人”闹别扭了。晋文彦头也不抬道:“在自己房里。”
云渺坐一会儿,跟掌柜要了笔墨,回了自己房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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