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靠近义庄,阴气越盛,云渺有些难受。她咬着牙往里走,这些尸体都是横死无主的,无法入土安息,盘踞的怨气让云渺很难受。方才她看到李仵作验尸,知道那六具尸体的位置,经过那些陈年旧尸时加快了脚步。最外面那具尸体盖着破毡布,露出一个躺着的人形,寒风吹得布角抖动,好似下面之人心有不甘。云渺想要掀开盖布,手刚碰到布角就被人抓住了手腕。看袖子就知道身后之人是晋文彦,云渺无奈地回过头,就见他冷脸盯着她。只得默默收回手。晋文彦也放开了手,本来是打算骂她的,尸体本就不该随意触碰,更何况这是尚未审结的命案尸体,外人更不可接近,可她转过脸之后,抿紧嘴角垂下眼睛的模样,他一下就心软了。晋文彦无声叹了口气:“人死了几日,尸体上还有砍伤,形容可怖,不要看了。”
他说着话,云渺的目光又悄悄往尸体上瞟。晋文彦这个气呀,他说的话人家根本不往心里去,看她那跃跃欲试的小眼神,指不定趁他一个不注意就把布掀了:“你一个姑娘家,怎么就这么爱往尸体旁边凑呢?这东西有什么可看的?”
云渺看他一眼:“我……爱好。”
晋文彦愣了一下,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:“什么,你说什么?”
云渺面无表情地望着他,一本正经道:“我喜欢尸体,死的越惨的越爱看。官府不让女人守义庄,要不然我就找个义庄干活,管住还发工钱。”
晋文彦盯着她看了片刻,忽然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:“你知道我是刑部尚书吧?”
云渺点头:“刚知道的。”
晋文彦抱着胳膊歪头瞧她:“我最擅长就是看别人是否说谎,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,我一眼就能看出来。”
云渺:“……”晋文彦看她吃瘪的样子莫名开心,拍拍她的肩头,示意她跟他走。云渺只得跟在他身后离开,走出几步又回头看那具尸体,然后目光扫过其他五具关家的尸体,才转过头见晋文彦驻足看她,便跟了上去。这些尸体都没有狐狸精的气味。李仵作在外面等着,两人走过去汇合,一起离开了义庄。路上,李仵作将验尸的结果告诉晋文彦,大致与京兆尹衙门验的一致。那些尸体几乎都有不止一处伤口,有些伤口很深,但确实都像是菜刀造成的。晋文彦沉吟了一下:“是同一把菜刀吗?”
李仵作道:“大人问到关键了,我需要检查一下凶器才能判断那些伤口是否出自同一把菜刀……我觉得有些不像,但我不敢肯定。”
云渺知道李仵作为何这样说,家中经常使的菜刀刀刃多少会有些痕迹,而且杀那么多人,有的伤深至骨,刀刃也会留下痕迹。李仵作检查那些尸体,一定是伤口让他觉得有可疑。走到刑部附近,晋文彦停下来对云渺说:“我们要先回趟刑部,明日午时我在这间茶楼等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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